重生后我和前男友he了

玫瑰与钻戒


    她从来不知道,席声在背后做了这么多,林致心底有些苦涩地想着。
    在她受罚的时候,灵魂似乎穿梭回到了上辈子,是她死后的那一段日子——
    她看见二十几岁的席声,在两人曾经同居过的小屋里踱来踱去。
    这个时候的席声,跟十几岁的他相貌上其实差别其实不大,可却因步入社会后,见识过各种人情世故所积淀下来的气质,使得他这整个人更加的睿智通透,变得愈发闪光起来,林致心道。
    她站在原地顿了顿,忘了自己本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潜意识里又觉得自己好像也着实无处可去,索性不如就当现在是做场梦好了。
    林致继而又四处走走,到处打量她和席声所处的这个空间,不禁心说,这个地方,眼熟得有些过分了。
    末了,她在自己有点混乱不堪的记忆里搜寻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间房子,原来就是当年她和席声同居以后,在外面租的一个小户型的两居室。尽管空间不算太大,但胜在布置得浪漫温馨。
    林致又看向了仍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席声,感觉晃眼的很,偏过头的时候没忍住说了一句:“这位少爷,您就不能好好坐下……”
    然而她还没有“吗”完,目光就骤不及防地落在了席声身上穿的衣服。
    他穿着一身纯黑的毛呢西装,笔挺的裤身衬得双腿更加修长,而翻开的领子里是卡其色的高领毛衣,看上去既放松休闲,又质感十足。
    林致想起来了,她当年外出实习刚拿到第一笔工资的时候,就给身边的人都买了礼物,其中送给席声的,就是他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西装。
    这个人穿上西装,实在是人模狗样,堪称斯文败类的典范,也颇有职场精英的感觉,林致很是不要脸地心道,当然,也是她挑衣服的眼光独到。席声的这套西服,可是她当时跟店家软磨硬泡了好久,才把价给讲下来的。
    席声看起来是高兴的,他的面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点笑意。但很快他又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点烦恼。席声把手机举在耳边几次,最后又放下了,好像是在担心什么。
    林致仔细地回忆了一番,然后再三确认了记忆里应该没有这段过去。
    于是她看着席声又来到饭桌前,迟疑地把桌上几个小菜尽数拿去厨房又加热捣鼓了一番。
    在这些事做完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席声有点迫切地朝门的方向走去。同时他还不忘在开门之前,借着门面反光的地方照了一下,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发型和领子,然后这才慢吞吞地拉开了门。
    林致:“……”
    然而门外站着一个同样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手里还抱着一束香槟玫瑰。
    她看见席声后,先是一愣,然后双手将花束捧至席声身前,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道:“先生,您好,这是您网上预订的花束吧,麻烦签收一下。”
    席声:“好的,辛苦了。”
    他一手接过花,另一手在女孩递来的单子上飞快地签下了名字。
    女孩许是见他长得好看,心生了一些好感,于是揣摩着席声的心思,又补了一句:“祝您和您的爱人万事胜意,幸福美满。”
    “谢谢你,我们会的,”席声显然被这句“爱人”取悦到了,谦和有礼地道,“希望你也是。”
    林致站在一旁看着,眸光突然变得有些黯淡。
    席声跟女孩道完别,又回了屋里。而林致一时走神,正要转身进去的时候,被席声毫不留情关在了门外。
    林致:“……”
    还好她不是实心的。
    林致径直穿门而入,又来到了客厅。
    她看着席声坐在桌前精心侍弄的香槟玫瑰,心里有点复杂,她生前从未收到过席声送的花。然后她这才惊觉,原来不是她忘了某段记忆,是她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一段。
    林致想,她大概知道这是哪个时候了。
    ……这应该是她刚死不久的那段时间,而且,看样子席声还不知道她的死讯。
    这时,席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撇了一眼界面上的来电显示,然后悠哉游哉地拿了起来:“江徽,你这个时候来致电,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林致听见是江徽,于是凑近到席声的身侧。
    “席声,我说件事情,你不要太……”江徽的声音带着很重的哭腔。
    “放心,江小姐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说,我肯定不笑话你。”
    席声下意识打断了她的话,手指不住地敲着桌子,他有点心慌气短。
    江徽久久没再说话,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席声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坐立不安,但他什么都没说,依旧安静地在等江徽的答复。
    “阿致她…她不在了。”
    “我知道啊,我这不是等她回来吗?”席声倏然站起身,干笑了一声,“我知道我错了,但我跟阿致不管是谁提分手,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她生完气,过个几天……总会回来的。”
    林致看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摸摸他。
    “林致她……她是真的不在了。”
    席声好像听不见她的话,自顾自说了下去:“今天,是我跟阿致在一起五周年的纪念日,她一定会回来的。我还准备……”
    席声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看着方才装在香槟玫瑰里精致的戒指视线一滞,薄薄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止不住地轻颤。
    ……我还准备,还准备在纪念日这一天跟她求婚。
    席声拿着手机的手虚虚地垂在一旁,另一手则艰难地覆在了双眼上,整个人颓然地贴着墙角坐了下来。
    林致慢慢走到席声面前蹲了下来,眼眶逐渐涌起一层水雾。她敛去眼底的凄楚,强行弯了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死啊,声声不哭,好不好?”
    林致朝席声伸出了手,却径直穿透了对方的身体。她这才想起来,席声是看不见她的,而她也没法摸到他。
    她其实是一个在大多数时候,情绪上都不会有太大波动的人。可她现在看着面前这个……这个平时不管去到哪里,都要把自己收拾的光鲜亮丽风光霁月,直到别人夸他一句“玉树临风大帅逼”才肯出门的少爷,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席声,席声?”
    手机里传出了江徽的声音,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忧虑与惶恐。
    席声没有回应江徽的喊叫,他捂着眼低下了头,反手把把手机锁完屏扔在一边。
    他就这样靠着墙角坐了很久,而林致就默默地在一旁陪着他。
    之后,手机接连不断地进来十几个电话,席声烦不胜烦,于是最后关机了。
    而在挂墙钟盘的指针也不知转了多少圈,他终于再次拿起了手机,迅速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小亮,有个事得拜托您一下。”
    电话另一端的人,许是很少见席声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但转念一想,也可能又想到了什么,于是缓和下来语气:“席总,有什么您就直说吧?”
    席声在大学期间就开始帮席航处理公司事务了,所以一等他毕业,他爸就立马把航昕集团扔给他,提前去过一把‘太上皇’的瘾。
    因此,虽然集团的最高裁决人依旧是席航,但席航已不再过问总部的任何事宜,那二十几岁的席声也算是预先‘登基’,人称一声“席总”,也不算过分。
    “谢谢你,我想麻烦你帮我去查一下,阿致的……死因,”席声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抹隐痛,“我想知道,她是怎么走的。”
    对面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才说:“……好的,席总放心。”
    林致听见两人对话的内容,也是一阵默然。她是**的,其实她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但记忆里浸泡在刺骨冰凉的海水里的感受,却是触目惊心的。
    席声打完电话后,就站了起来。
    他走到饭桌边,把桌子上所有的菜都撤掉,倒进了垃圾篓。
    别啊,虽然我吃不了,但你也要吃点啊,这多浪费,林致不由得心道。
    收拾完桌面,看着桌上显得有些突兀的香槟玫瑰,席声的神情又淡了下来,默默取下了藏匿在花中的钻戒。他的眼尾的红尚未褪去,在看见那枚钻戒后,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致低头看着席声手上的戒指,突然很想上手摸一摸,但最后还是黯然地收回了手。
    席声手里的钻戒,是非常吸人眼球的。戒环上群襄精密紧致的细钻,看上去像满天璀璨的繁星闪烁,然后中间花瓣状的戒托包裹着精致的心形钻石,上面还刻着“LZ”的两个字母。
    不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林致始终把她和席声的这段感情,过分理性地看作一段人生经历,她从不觉得两人能走到最后。
    可现在事实摆在她面前,原来上辈子,她差一点,只是差一点她就能等到席声的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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