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腰(重生)

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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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窗外树丫上落了两只翠鸟,唧啾唧啾的声音不绝于耳,倒似是在吵架。
    贺瑶清便就是在这样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声中缓缓睁开了眼,已许久不曾睡过这样一个安生的觉。
    见着外头天已大亮,遂爬起身,双足一落地,便觉较昨日而言好了许多,虽说不能似寻常那般跑跳,但慢慢走已无大碍。
    贺瑶清推开门,从扶拦旁探身见下头已有了好些人在用吃食,遂缓缓行至楼下,那店家小二见着人下来,赶忙迎上来,“客官起得这样早”
    贺瑶清朝小二莞尔,“劳烦您,想寻些针线,不知您这处有么。”
    “有的,您稍后,晚些时候给您送屋里头去。”
    贺瑶清随即应下,复转过身上二楼回了屋子。
    不曾想那小二手脚竟那样快,这头贺瑶清才刚坐定倒了一杯茶水的功夫,那头小二便在外头叩门了。
    又起身去开门,便见小二满脸堆着笑意。
    “客官,哝,您要的针线。”
    贺瑶清接过针线,随即道了谢,正要阖门之际,那小二复道。
    “咱们客栈还有好些个拿手的点心吃食,您若忙完了,可下去尝一尝,苏菜里头的小笼亦是一绝。”
    闻言,贺瑶清心弦一拨,看着那小二转头下楼的背影,又“哎”了一声将他唤住。
    “昨儿请大夫的诊金为几何呀。”
    那小店笑道,“原都算在房钱里头了,哪能再多收客官的银钱。”
    贺瑶清扯了嘴角,“如此,多谢。”
    待回了屋,阖上门。
    心下一回转,便知晓昨日李云辞走后,怕一直有人在暗中跟着的。
    许是从那驾犊车的夫妇,到这客栈的小二,皆被打点过了。
    能打点这些的人,若是蔺璟,便不会费这样的手脚,早将她掳走了事。
    那便只有李云辞了
    想起昨日李云辞的所作所为。
    他若是要成全她,那便好好说话,可他留了银钱还说什么“两讫”之言,那便是将
    她赶走。
    既要将她赶走,却又寻了人一路打点。
    作甚,是要瞧她能狼狈到何样的地步
    复想起昨夜她在河边哭成那番模样,这跟着的人也不曾现身。
    一过一瞬,贺瑶清心下百转千回之际,便觉唿吸不顺,胸口发闷,眸中酸涩不已。
    哪个要他这般作戏。
    他既将她抛下了,便休要做这些迂回委蛇的事,凭白来让谁挂相
    瞧着她离了他是不行,先是羞辱于她,后头还要这般受他恩惠食嗟来之食么。
    她原问店家要了针线来,只觉着将这些银钱放在包袱中不安全,便想用针线将这些银票缝进衣服内。
    如今再瞧,当真是碍眼非常,唯余羞耻之感。
    原她惯是个蠢的,那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怎的就这样巧,她刚摔了一跤便有犊车来
    还为着打消她的戒心,特意寻了一对年纪那样大的老夫妇。
    也就这样巧,因着她身上衣衫潮湿车厢内便有衣衫可以换么,大小竟那样合身
    想来是瞧着她不谙世事,便可随意戏耍玩弄。
    他这样的人能做下这样的事,倒也不稀奇。
    先头与他下棋那遭,他便惯会使这样的手段,得亏那日她瞧清了他的路数,及早落子中盘认输,若是再顺着他的意思下下去,还不知要如何被羞辱。
    蔺璟是这般,李云辞亦是这般。
    皆是瞧她蠢钝无比,便可随意拿捏。
    贺瑶清心下气恼又伤心,当即掷了那针线包,针箍在桌上头咕噜噜转了几个个儿,随即顺着桌沿“叮”得一声落在了地上,又左右盘滚了两圈,便终停了下来
    那头李云辞寻不到香囊遂又转头向书房去,天色已快要大亮,再睡是不可能,便想坐在案几旁闭目养神,准备到了时辰便去衙署。
    这几日原事情很多,前日阿大伤得那样重,想来眼下还是衙署。
    捉到的沾既还不曾审问,这次分明是有人陈仓暗度,多半是谁人他心下亦有数,只是得尽快拿到沾既的口供,
    方能呈到圣上跟前去,以正朝纲。
    不想才至书房门口,便听到内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一时敛了眉头,遂推门入内,语态不耐,“乾方怎么回了。”
    言讫,便见暗处有一黑影上前,作揖顿首,瞧不清眉目,“王爷吩咐,说待王妃至安全入了城便不用再跟。”
    话毕,许是觉得这般所为倒似是他做属下的办事不力,继而小心翼翼道,“可是还要再跟”
    李云辞默了默,抬手只道不必了。
    闻言,那人又是一个撤身,没了身影。
    这番一个来回,瞧天色,再要闭目养神也是矫情,遂李云辞干脆出了院子,待至府门外,接过小厮递来的马鞭,翻身上马向衙署去了。
    因着时辰尚早,衙署内众人还不曾正经上衙,李云辞入内时便见大家三两一聚凑在一块儿都不曾看见他,悉悉索索瞧着面色红润不知在说些什么。
    心下莫名又冒出一股火气,沉声道,“李宥不在,便教你们偷了闲这般懒散”
    “是衙署里头的事体都做完了,任给你们白发粮饷”
    话毕,那几人随即回头,见着是李云辞,皆是大骇不止,慌忙跪地只道赎罪。
    李云辞见状,亦是懒得再说,“将阿二、张谦寻来。”
    说罢,便径直往内堂去了。
    才刚坐定,连书册都不及拿,便见阿二小心翼翼入内来,作揖见礼,“王爷,您寻属下”
    李云辞眼帘微掀,“怎的这样快,昨日是宿在衙署不曾回”
    阿二讪笑不语。
    “外头那些人若都如你这般,哪里会让沾既的人马混进城来。”
    阿二闻言,原就是怪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之态,遂讨好道,“他们原也是有家室的,如何比得过王爷事必躬亲。”
    话音刚落,阿二随即噤了声,心下暗骂他自己多嘴多舌,眼下屋里头,是哪个没有家室么昨日他家王爷分明策马救人去了,何以昨儿半夜却是王爷一人回何况他家王爷从昨儿至眼下面色就不曾好看过,这当中的关窍旁人也许不清楚,
    他还能不清楚么
    遂悄么儿抬了眉眼去瞧,果然见李云辞眉眼沉沉,正掀了眼帘与他对视。
    不瞧不要紧,这一瞧只教阿二心下大骇,慌忙便要跪下。
    李云辞唇口轻启,“近日皆是突厥在寻事,倒许久不闻南夷,阿大眼下正伤着,再者,南夷民风不似西戎,想来你家阿九去了万事能好办些,近日可得闲”
    阿二闻言,面色倏地难看起来。
    李云辞心下轻笑,也不管阿二,复道,“张谦呢。”
    “张大人还不曾上衙,昨夜审问沾既甚为辛苦”
    既如此,那便先去瞧一瞧阿大,“阿大现下可在后院我去瞧一瞧。”
    李云辞说罢,人已起身朝外去了。
    阿二忙上前引路,“表小姐眼下也在衙署呢。”
    闻言,李云辞轻敛眉,“她来衙署作甚,谁人教的好规矩。”
    “人在哪儿”
    阿二跟在李云辞身后亦步亦趋,“正在阿大那处呢。”
    阿大伤重,回来让大夫瞧过,只说若不是先头那颗药,怕是撑不了那样久。
    身上其他地方皆不算太要命,上些伤药便好,只腹下那一块,已是教贯穿了的,怕是不大妙。
    又失了那样多的血,待上了药,若是没有高烧,能三日内醒来,算是救过来了。
    可莫说醒来了,大夫前脚刚走,阿大后脚便高烧昏迷不止,再寻大夫来瞧,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听天由命这几句。
    衙署原是办公之处,家眷一概不许来。
    只李云辞不在,又有哪个拦得住东珠。
    初初还算是懂规矩,只立在屋内一角声儿都不出,瞧着大夫搭脉开药敷药。
    可后头阿大一直不醒,便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又是伤心又是气愤,也管不得什么道理不道理,只不住得让大夫相救,可最后都搬出了李云辞,那大夫仍旧说无法。
    这番几个来回下来,东珠终于明白,阿大真的命在旦夕了,心下涌起好一阵酸楚。
    只想着若是阿大再醒不来可如何是好,她先头待他那样不好,那样凶,那样蛮不
    讲理,却都不曾见过阿大与她置过气说过一个不字。
    如今为着救她,伤成这样,可她除了在他屋里头哭哭啼啼,望着屋里头照顾阿大的人忙进忙出,旁的竟都帮不上忙。
    后来,东珠总是嫌衙署里头照顾阿大的人手脚太过重了。
    那人用巾帕给阿大擦手臂,臂膀上头那样多的伤口,可那人气力这样大,倒似是活生生要擦下一层皮来。
    东珠便将那人骂走了,至此,擦身换药皆是她来。
    只她虽不是娇养在深闺,却委实算不得手脚轻巧的女子,但是在照顾阿大这桩事上,只余尽心二字。
    好似将从前十几年缺失的温柔贤淑在这两日里头皆用了出来。
    因着阿大眼下还在昏迷,故而用不了什么吃食,也进不得水。
    东珠怕他脱水,每隔一会儿便用纳饱了茶水的巾帕替他拭唇,额上的冷巾帕亦是小半刻便会一换。
    上药的时候,皆是先小心拆下纱布,将上头覆着的已然乌黑的擦净了再上新药。
    又怕生水感染,热水却又对伤口的愈合不利,故而都是用烧热了的水再凉透了去擦伤口。
    原是最费手脚的事,她亦是最怕麻烦的人,可眼下待阿大,再尽心也没有的了。
    可即便如此,阿大一直不醒,她胸腔内悬着的那颗心就一直落不下。
    每每气馁时却再发不出脾气,只啪嗒啪嗒得掉着眼泪,手脚上便更轻些。
    “你先头替我买了那样多的好吃的,虽说后头你可去寻我阿兄报账,然我却是那样小器之人,连颗糖葫芦都不曾给你吃过,你心下定然是怨怪我的吧”
    “你快些醒了罢,日后我糖葫芦上第一颗便给你吃。”
    “你还不知道罢糖葫芦上头第一颗山楂总是最大的,糖浆亦是裹得最厚的。”
    可应她的不过是阿大被衾下略有起伏的胸膛,再没有旁的了。
    李云辞去后院时,东珠想来是累极,正坐在桌子旁抬了一条手臂支着脑袋泛着瞌睡。
    因着顾虑着
    阿大,饶李云辞跨步入屋内的动静是轻而又轻,东珠却仍旧一个头着地醒了过来。
    一个抬眸,便见李云辞正立身在屋内望着她。
    连日来的委屈与害怕终在这一刻涌上心口,泪眼婆娑道,“阿兄你怎的才回来”
    抬手拽住李云辞的手臂至床榻前,“你快瞧瞧阿大,你不来,衙署的大夫都不肯尽心,阿大烧了这样久,身上的伤药一天换三回,眼下却还不醒”
    李云辞沉眉望了眼阿大,遂回头朝阿二问道,“大夫怎么说”
    阿二忙上前,“大夫原说阿大凶险,若没有王爷先头那颗药,眼下怕是已然无了。”
    闻言,李云辞随即又抬手朝内襟探去,显然是要再拿药。
    阿二忙拦住,“大夫亦说了,王爷的药霸道无比,原就是起死回生吊命用的,眼下若再用,怕阿大受不住了。”
    “三日内,若能退烧醒来,便无大碍。”最后一句话,阿二说得轻而又轻,已然是叹息一般。
    那头东珠听罢,又要落下泪来,“阿兄,阿大是为着救我才伤成这样的,原你也是知晓的。”
    “若阿大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日后有何脸面苟活”
    声音分明已至撕心裂肺的境地,却许是怕扰了阿大,只小声着强忍着心下的酸楚。
    正是声泪俱下之时,那头阿二恍惚好似见阿大的手指略略勾了一下,“动了阿大手动了”
    话音刚落,东珠当即止了哭声转头朝阿大瞧去,果然见阿大的手指正微微颤动着,心下一时大喜,忙扑向床榻前,眸中闪着晶莹的泪,“阿大阿大你可是要醒了么”
    阿二遂道,“我去寻大夫来瞧”
    言讫,东珠一把拦住阿二,“我去寻我比你熟”
    说罢,抬手拭了眼角的泪,风一样跑了出去。
    阿二心下腹诽,原就是衙署的大夫,她才来衙署几天,怎的就会比他熟
    却不过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听见檐下传来东珠的声音,“您可快些罢阿大动了的耽误了时机可怎么好”
    继而便见那大夫被东珠拽得气喘吁吁地入了屋,见着李云辞,毕恭毕敬地朝李云辞行礼一拜。
    李云辞也是不拘小节,抬手虚扶,“无须多礼。”
    大夫坐至床榻旁,微眯了眼睛,只面色却愈来愈沉,连带着东珠亦跟着着急起来。
    半晌,那大夫才开了口,“怕是不大好。”
    “怎么就不大好才刚都动了的”东珠望了眼分明跟之前无多差别的阿大,不过是瞧着唿吸渐促了些,怎么就忽然便不好了
    “表小姐莫要着急,且听我说来,阿大意志非常人可比,故而高烧不退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可他伤太重,又失血过多,进不去药又吃不得东西,光靠外敷的药效甚微啊。”
    闻言,东珠心下咯噔,原大夫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懂,可待拼凑在一起,她便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阿大才刚,为何会动”
    那大夫面露难色,望了眼李云辞,才吞吞吐吐道,“怕是回光”
    “你胡说你你究竟会不会治病”
    霎时,东珠泪如泉涌,说不得什么教养体统,已是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李云辞虽沉声喝道,“东珠,不得无礼”
    东珠却不曾被骇住,只泪眼婆娑地抓着李云辞的手臂,哭得不能自己,“阿兄,你快些想想法子罢”
    “阿大这样好”
    李云辞蹙了眉头,不止是东珠想要救阿大,他何尝不是。
    默了默,遂一挑眉,朝阿二示意,二人出了屋子。
    “王爷有何吩咐。”
    “先头我让你查的陈家村那个墨大夫,你可有眉目”
    “此人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头半点特别都没有,只有时候说话神神叨叨的,属下派人正细细跟着,暂时还不曾有可疑之处。”
    话毕,阿二随即扬了眉,“王爷是说,想让这位墨大夫救一救阿大”
    不想话音刚落,那头东珠却是听到了,慌忙走出来插过话,“哪个大夫可是医术高明快些寻来罢”
    李
    云辞朝阿二微微颔首,“你去办,此人想来非一般人,你举手投足恭敬些,莫冒犯了。”
    阿二接了令转身便去了。
    李云辞转过身,朝东珠望了眼,一声轻叹,“你回王府去,女娃儿待在衙署成什么样子”
    “阿大不醒,我自然不会走”
    “胡闹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阿兄可还有你阿耶教你的规矩”
    声音之沉,字字句句都锤在东珠的心口,教人听来为之一震。
    若换作是平日,便是再不听话,此时东珠也会垂了头歇了气焰。
    可眼下,她眸中的泪倔强得含着,圆圆的面颊许是因着害怕而不住得颤栗着,半晌,别过头,口中执拗得低喃,“反正我不走,别管你搬出我阿耶,你便是搬出我死去的阿娘来我也不走”
    说罢,一个扭头便复入了屋内,再不理李云辞。
    李云辞一时也说不出再重的话来,只得复入了屋内,吩咐大夫无论如何暂且先想法子将阿大护住。
    又朝外头吩咐了,若阿二回,即刻去内堂唤他。
    说罢,这才往内堂去了。
    待至内堂,张谦已然在候着了,见着李云辞,忙上前来行礼。
    “见过王爷。”
    李云辞摆了摆手,“李宥可有传信回来,突厥退兵了不曾,他何时回。”
    “那日王爷捉了沾既,突厥便不攻自破,哪里还玩什么击鼓的把戏,连夜便往回逃了,李大人想来这几日便要到雍州了。”
    李云辞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沾既说了么,谁人与他里应外合。”
    “还不曾,先头王爷吩咐要寻人去势”
    张谦垂下头,“原做这一行的师傅便是金陵城那处的手面要高些,咱们雍州城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几个没根儿的太监,属下也怕随意寻了来,没得口供不曾弄到,却白白送了他的命。”
    闻言,李云辞抬眉,遂道,“他眼下嘴还这般硬么”
    “正是,王爷可要亲自审他”张谦满脸愁容。
    “晚些时候罢,近来事忙,等李宥回了
    先让他审着。”
    “李诚如那头,你怎么瞧。”言讫,李云辞一眨不眨得望着张谦。
    那张谦闻言,面上一时敛眉,“巡防统领李诚如”
    “属下倒与他交往不深,原咱们都是衙署军营两头,李诚如大人乃城防的。”
    “可是他有何不妥之处”
    李云辞倏地垂了眉眼,教人瞧不出半点他的神情,只心下倒有些怀念起那个知无不言的李宥来。
    他身旁,好似除了李宥,旁人与他说话时皆是瞻前顾后不肯轻易得罪人。
    阿二虽忠心耿耿,却也是个惯会见人说人话之人。
    二人正说着,外头人来报,只道阿二回了。
    李云辞随即起身,“可带了旁人回”
    “是有一位鬓发皆白的老者。”
    李云辞心下好似终有了着落,也不与张谦多言,迈步出了屋子,往后院去了。
    李云辞至后院时,东珠阿二皆被赶了出来正在檐下东闯西踱得乱窜着,见着他来,东珠忙上前。
    “阿兄,那墨大夫可牢靠么瞧着站都站不稳,怎的一进屋便将我们皆轰了出来”
    李云辞沉了眉,正要出言苛责,身旁的阿二忙道,“表小姐多虑了,既是王爷寻回来的,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东珠这才再不作声,只魂不守舍地沿着檐下打着转儿。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听得“吱呀”一声,门从里头开了。
    继而便见墨大夫伛偻着背脊,抬手拭着额角的汗珠,朝李云辞冁然而笑,“殿下,今日可欠下老朽一个人情。”
    闻言,便知想来阿大已然无大碍,众人心下皆是松怔。
    东珠更是一下子冲进了屋内。
    廊下,李云辞当即便朝墨大夫行了一个顿首大礼,“多谢墨大夫出手相救,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李某之处,绝无推辞之言。”
    “也不用日后了,劳烦殿下将日日守在我院子旁的人喊回来,旁人在,我惯是不自在。”
    李云辞朝墨大夫又是一拜,“这是自然。”
    复向阿二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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