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

28.一个梦


    “我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岑年的声音很低,温热的吐息带着熹微酒气,如烟雾从耳畔缠绕住全身。
    他的酒气并不熏人,竟然还带着点果酒的甜香,好像这孩儿是某种甘甜柔软的梅子酒变成的,要勾着你去舔一下、再尝一口。
    傅燃的身体有点僵硬。
    全封闭的电梯里,空间实在有些逼仄,没开空调的电梯内闷热极了。
    但傅燃的声音却很冷静,他说:
    “岑年,你喝醉了。”
    岑年的双颊泛着些不正常的潮红。他原本的唇色是略显浅淡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或者是那个药,浅色的唇染上了一层莹润的淡粉,由于不太舒服,他抿着唇、蹙着眉,仰头着傅燃。
    他的眼神也是湿漉漉的,透着些茫然。
    热。
    难受。
    岑年努力从一片混乱的大脑中分出一分思绪,去对那声称呼做出应答。但脑海里好像又一场接着一场的岩浆在爆发,引诱着不安、渴求的信号,顺着浑身的神经从头顶传到脚底。
    “我是喝醉了。”
    岑年扶着额头,好半晌,才嘟囔道:
    “我好热。”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海绵宝宝了,他了傅燃半晌,好不容易眼神聚焦了。他低喘了一声,抱怨道:
    “前辈,我好热,还难受。”
    他像是变回了孩子,只会一直重复着自己最直观的感受。
    傅燃又好气又好笑,低声说他:
    “现在难受了?之前为什么要出去玩儿?”
    岑年踮着脚,双手环着他脖颈,仰头了他半晌,认真地说:
    “为了让你不开心。”
    傅燃:“……”
    他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说:“那你成功了。”
    电梯到了他们所住的楼层。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监控是在一入住时就停掉了的。
    傅燃抱着岑年,从他口袋里拿出放开,开了岑年房间的门。
    一开门,他就立刻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到了最低。
    傅燃想把岑年放在床上,自己去拿毛巾帮他擦一擦、整理一下,谁知,岑年却死死拉着他,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真的好热。”岑年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问他,“前辈,你不热吗?”
    他边说着,边把恤的下摆撩起来,咬在嘴里。然后,他拉着傅燃的手,竟然要傅燃去摸他的腹部和胸膛。
    大晚上的,傅燃怕刺眼,只开了盏夜灯。昏黄暧昧的光线下,岑年的皮肤是一种柔和细腻、极度让人想抚摸的白。他瘦,但不是那种营养不良的清瘦,也许是因为初高中时玩儿过滑板,他的腹部肌肉紧实而有力,并不夸张,但非常漂亮。
    再往上,是少年略显单薄的胸膛,以及浅粉色的——
    傅燃的呼吸猝然一顿。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前辈,”岑年的呼吸有点急促,似乎热极了,他认真地说,“我全身都很热,你摸一摸就知道了,我没有在说谎。”
    岑年的力气并不大,鬼使神差地,傅燃竟没有挣开。他被岑年的手引着,被迫而又如愿以偿地、抚上那一片细腻的白。
    傅燃的手,比起岑年自己的体温,的确要凉上许多。因此,在傅燃接触到岑年皮肤的同时,岑年的喉咙间挤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然后,他用湿漉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傅燃,握着他的手,似乎食髓知味,又似乎贪得无厌、在渴求更多。他说:
    “前辈,我想……”
    说完这句,他皱了皱眉,像是被自己过于黏腻软糯的声音给吓到了,又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傅燃的眸色暗了暗。
    有什么蛰伏已久的欲念在升腾缠绕,但还未能冲破这幅伪装地彬彬有礼的躯壳。
    他着岑年:
    “我知道你热,”傅燃顿了顿,缓声说,“我去给你接点水,洗个澡,好吗?”
    岑年却摇头。
    他着傅燃,固执地说:“我不想洗澡。”
    他往傅燃身上靠了靠,想从中汲取更多的凉意。而同时,他握着傅燃的手几乎是无意识地更往下,引着傅燃去拉下他裤子的拉链。
    他无辜而认真地着傅燃,一字一句说:
    “前辈,我很热。”
    “你摸一摸就知道了。”
    “你摸一摸……好吗?”
    “……”
    傅燃用难言的眼神注视了他半晌。
    半分钟后,他几乎是狼狈地移开视线。傅燃盯着桌面摆着的杂志,温声说:
    “年年,我知道你很热,你不用证明给我的。”他回忆着亲戚诱哄三岁儿子喝中药的语气,温柔地说,“你先放手,我有办法帮你的。别急,好吗?”
    岑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放手了。
    傅燃以为他这是同意了,刚要松口气,却见岑年定定地了他半晌。然后,少年下了床,在地面上捡起自己刚刚不慎滑落的手机,开始翻通讯录,一边闷闷地说:
    “你不帮我,那我找别人好了。”
    傅燃一怔,仍是笑着,但眼神沉了下来:
    “别人?”
    “对啊,”岑年随口道,“比如……”
    他的头脑仍不大清醒,只想找个亲近的人来帮帮忙。亲近的、可靠的人——
    他在记忆里搜寻着符合这个条件的人。
    傅燃着他拨号界面正中央的那个名字。
    他呼吸一窒。
    一股无名火在心底烧着,且愈烧愈烈。
    他眼睁睁着岑年就要按下那个拨号键。突然,他抬手拿过岑年的手机,脸色阴沉的可怕。
    “……”岑年睁了睁眼,不可置信地着他,伸手,“还给我。”
    傅燃沉默一阵
    “还给你干什么?找别人?”他垂下眼睑,笑了笑,说,“你想都别想。”
    说罢,他一扬手,把手机整个丢进了客厅正中央的观赏鱼缸里。
    里面正游着的热带鱼惊疑地注视着这个有点扁的长条物体,吐出了一串慌乱的泡泡。
    室内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只有空调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发出闷闷的声响。傅燃的呼吸声很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岑年的眉头紧紧皱着。
    他往鱼缸里张望了两眼,屏幕已经黑了。他显得不满极了,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说:
    “又怎么了,我只是——”
    突然,傅燃抬手,把亮着的夜灯给关了,整个室内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岑年睁了睁眼睛。
    傅燃把他扣在怀里,几乎是凶狠地吻了下来。
    “我帮你。行了吧?”
    傅燃哑声道。
    岑年的眼睫颤了颤。他的呼吸急促极了,吐息间都带着潮气,像是一位搁浅在海滩的热带鱼,努力挣扎着,却还是被那股缺水而干渴的燥热拽着尾巴,用力扑腾也无法逃脱。
    鱼缸里的鱼摆了摆尾巴,着不远处的两人,吐了一串泡泡。
    酒吧里的那个男人,碰的估计是一种助兴药。而这种药最好的解法,不需要多说,只有一种。
    大约半时后。
    岑年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发泄之后累了。他闭着眼,皱了大半个晚上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他甚至还餍足地咂了咂嘴,像是刚吃完一顿丰盛的大餐。
    岑年手中是傅燃的的卫衣外套,皱成一团,刚刚被弄脏了,然后就被岑年抢了过去,当成玩偶抱着。
    傅燃回头了他半晌,那眼神无奈而纵容,就像见自己家捧在掌心上的猫正伸着爪子、正躺在主人的枕头上睡懒觉。
    傅燃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
    以前,傅燃从没想过自己会为谁做这种事情。但事到临头,竟然一丝厌恶也没有。
    甚至还有种莫名的满足。
    着岑年蹙眉,着他眼中的晕眩,品味着他眼角眉梢泄露出的一点点动情与快乐,注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而这些都是因为他。
    傅燃注视着水龙头里,汨汨流出的水,竟在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有点遗憾于药效持续的时间之短。
    “……食髓知味。”
    半晌后,他低叹道。
    水哗哗流着。
    傅燃刚要把手伸到水龙头下清洗,却突然顿住了。
    他收回手,注视着自己的指尖。
    这双手,翻过剧本,握过鼓棒,也——
    “我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鬼使神差地,脑海里划过这句话。
    傅燃沉默。
    “是挺好吃的。”
    他低声道。
    半晌后,傅燃摇头,笑了笑。
    傅燃把浴缸放上水,走出去,岑年已经似乎要睡着了。
    傅燃想了想,把他摆正了过来,怕他半夜起来想吐,把自己呛到。
    但岑年浅眠,这么一动,反倒醒了醒。
    他伸了个懒腰,还是醉着的,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着傅燃。
    “想洗澡吗?我放了热水。”
    傅燃低着头他,温声与他商量道:“想洗就起来,不想洗就接着睡。”
    岑年一向干净,冬天也几乎是天天洗澡的。今天出了一身汗,还喝了酒,如果就放任他这么睡着,说不定明天起来会不舒服。
    岑年点了点头,半晌后,又摇了摇头。
    他对傅燃伸出双手,认真地说:“抱我去。”
    “……”
    傅燃的眼神一下子就软了。
    他把岑年抱了起来,到浴室再帮他一点点脱的衣服。
    浴缸的水是早放好了的,水温调过,挺合适的。岑年躺进去之后,开始吹泡泡玩儿,似乎连怎么洗澡都忘了。
    傅燃只能拿起毛巾和沐浴露帮他。当毛巾擦到岑年下腹时,他的手顿了顿。
    刚刚灯光太暗,没发现,在洗手间的白炽灯下反而发现了。岑年的腹部有几个伤口,过的时间挺久,已经愈合了,就是留着几道白色的疤痕。
    除此之外,他腿上也有,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偏偏有那么几道疤痕。
    岑年是疤痕体质,而他时候喜欢磕磕碰碰,一直到长大了也从没有注意过这些,不仅玩儿滑板,有时还与人打架。
    虽然,男孩儿身上有几道疤痕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
    傅燃注视着他腹部那道最大的疤痕,沉默了半晌,问他:
    “疼吗?”
    岑年的眼神很茫然。
    他仰头着傅燃,过了会儿,低下头,把水面上浮着的一片泡泡吹开,像是并不想回答。
    傅燃也没再说话,他拿着毛巾绕过那片疤,往下擦去。
    室内很安静,水声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岑年突然低低地说:
    “疼。”
    他的声音很,到像是自言自语。
    傅燃握着毛巾的手一顿。
    “什么?”他沉默片刻,问。
    岑年随意地拨了拨水面,然后他低头,着自己身上的伤疤。
    “这个是高中的时候,跟别人打架,”岑年指着腹部最长的那道疤痕,说,“那群人带了刀。”
    傅燃的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扫过那道伤疤,几乎不敢多。他拿着毛巾的手不由自主攥了攥,到岑年声呼痛时,才反应过来,放轻了力道。
    “抱歉。”傅燃低声说。
    岑年摇头。他的眼神很茫然,又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半晌后,他声说:
    “很疼啊。”
    “还有点冷。”
    “但是,没有人去救我。我等了很久,我——”
    一个人寂静地躺在雪地里,血从伤口汨汨流出,没多久就冻在了地上。那群人以为自己杀了人,落荒而逃了,想当然的是不会回头。
    动不了,没有人救,似乎就要在这么一个安静的雪夜永远死去的绝望感,即使努力忘掉,也无法克制地烙在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岑年低下头,抱住膝盖,幅度地颤抖起来。
    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亲人,李阿姨,朋友……
    但当时的恐惧与绝望都不曾减轻半分。越是一个人闷着,放在心里,那些片段就越会噩梦一般如影随形。
    傅燃的手攥紧了。
    他想说点什么,却忍了下去,他最终把岑年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帮他擦了擦,穿上睡衣。
    岑年喝醉了之后,记忆很混乱,过了一会儿就把那段回忆抛到了脑后。
    但傅燃却没能忘掉。
    他把灯关了,想让岑年去睡。但盖上被子后,岑年仍然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好像头一天认识他一样。
    “为什么,”傅燃顿了顿,最终还是温声问,“为什么不跟别人说受伤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一直以为岑年的伤是玩儿滑板时受的伤,还奇怪过,为什么滑板会导致腹部拉了那么大一道口子。
    “为什么要跟你说?”
    岑年从被窝里探出头他,似乎觉得傅燃很奇怪。
    “这种事情,”岑年理所当然地道,“只能和最喜欢,最信任的人说。不是吗?”
    “……”
    傅燃浑身一僵。
    最喜欢,最信任的人。
    半晌后,他勉强地笑了笑,说:
    “是。”
    “我觉得……”岑年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不再往下。
    傅燃顿了顿,缓声问他:
    “怎么了?”
    “我有点,”岑年低着头,喃喃道,“我有点讨厌你。”
    傅燃垂下眼睑。
    好半晌后,他笑了笑,说:“抱歉。”
    “……”
    酒精在岑年的大脑里一点点升腾。他了傅燃,完全忘记了现在是在十年前的世界。
    上辈子最后的绝望,无法说出口的怨恨与不满,在此地一一酝酿再生。
    岑年了傅燃,终于从那惯常冷静温和的面孔中,找到了一丝痛苦与狼狈。
    岑年轻轻笑了笑,几乎从傅燃的反馈中得到了近乎恶劣的快乐。
    反正他喝醉了,这是梦,梦里怎么样,他又何必要为此负责呢?
    岑年想了想,接着说:
    “我有时候想,你其实也没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
    “冷漠,烦人,装模作样。”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呢?”岑年笑了笑,接着说,“我也有点理解不了,更理解不了怎么会有人喜欢你十年。”
    “……”
    傅燃面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
    他着岑年,沉默了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
    “对。”
    当演员这么多年,恶毒的话也不是没听过,只是——
    当这些话由岑年说出来时,他竟然头一次,感受到了一颗心脏被人以语言为刀、剖的四零八落的感觉。
    岑年一时也没说话。半分钟后,他向傅燃,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
    “不值得。”
    这个梦有点写实。岑年想,傅燃的表现与神态都真实极了,简直像真的一样。
    但又怎么可能呢?真实的傅燃一定不会问他这些。
    ——也挺好的,反正是梦。
    “什么不值得?”
    傅燃的声音有点发紧。
    “你不值得,”岑年着‘梦中的’傅燃,他耸了耸肩,不知是在对谁说,“你不值得喜欢。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
    他说这话时,眼中一丝波澜也无,好像在说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又似乎这些残忍的话,早在心里无数遍排演,才能在此时这样轻易地说出来。
    傅燃着他。
    岑年仰头,心中一时又疑惑极了。
    傅燃为什么会是这种眼神?
    这种……
    难过到了极点、疼到了极致的眼神。
    岑年收回视线,在酒精营造出的虚幻感里,迷迷糊糊地想,一定是他错了。
    “是。”
    半晌后,傅燃哑声道:
    “我不值得。”
    “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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